1.世上的感情通常有两种:一种是相濡以沫,却厌倦到终老;一种是相忘于江湖,却怀念到哭泣。而我,两种都没有选。
2.那么趁你还年轻的时候,趁生活尚未逼面而来的时候,适当的人,适当的地点,不要骗他,不要伤害他,不要让他失望,真正地爱一次,那将是你未来生命里唯一的彩虹。
3.我知道永逝降临,并不悲伤
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
下边有海,远看像水池
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
人时已尽,人世很长
我在中间,应当休息
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
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
4.不可能,我在心里嘀咕,不过是偶然相像而已,那个声音多么温和,它的主人怎么会如此浅薄庸俗?
5.她不再是昔日那个娇俏纯真的女孩儿,此刻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,各种各样的条件和背景,却都有着共同的特征:有钱,而且舍得为她花钱。
6.我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,不禁诧异:“维维,你想说什么?”
“亲爱的,”她终于说,“哪天我玩得掉了底,记得替我把骨灰带回中国。”
7.今夜向你倾诉我的爱意,如此自然。今夜世界被我们抛诸脑后,无人可寻……
8.今夜我们灵魂相依,直抵璀璨星空。当我向你示爱时,今夜向你倾诉我的爱意……
9.我曾经沉默地、毫无希望地爱过你。我既忍受着羞怯,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。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,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一样坚贞如铁。
——普希金《我曾经爱过你》
10.我不快地闭上嘴,表示和他无话可说。说我幼稚,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纯情。
11.我明白这样对安德烈不公平,失去他的友谊我也很遗憾,可我心中渴望的那个人,并不是他。
12.望着他英俊的侧脸,我渐渐笑不出来,只要他看着我,我的心就紧张得怦怦乱跳,第一次尝试到这种自虐一样的感情。为什么会这样,我无法解释,但我希望我能知道,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感觉。真正爱上一个人,不需要理由,更不需要逻辑。
13.是我错了,被黑暗里的声音所迷惑,做了一场不该做的绮梦,起了不该起的奢望。洋葱一层层剥开,我也流了泪,可里面并没有让我惊喜的内容,最终还是颗洋葱头。
14.夜里,我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。以前我不曾见识过,原来爱情不全是风花雪月,它的分量也会如此沉重,让人黯然,让人流泪,伤人,然后自伤。
15.只有爱情和咳嗽是瞒不过的。
16.我喜欢安德烈这点天真和坦率。他的心里藏不住任何事,从来不装模作样,也很少愁眉苦脸,但他并不傻,什么都知道。像孙嘉遇那样的人,谁喜欢上他都是一个劫数,维维就是个现成的例子。
17.你的来临对我是多么沉重,在我的心灵里,在我的血液里,引起多么痛苦的陌生。一切狂欢和所有的春光,只会将厌倦和愁闷注入我的心。请给我狂暴的风雪,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!
——普希金《春天》
18.他握住我的手,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。隔着厚厚的手套,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。那种感觉难以形容,仿佛极致的性感。
后来的情景我有点迷糊,事后回忆起来,影影绰绰地总不像真的,像梦中的碎片。
19.不从事艺术的人,总以为艺术是浪漫的代名词,其实从事艺术的人和干其他职业的人一样,也会遭遇生计问题。吃不上饭的时候,艺术什么也不是,所以“民以食为天”才能一直是颠扑不灭的真理。
20.我自觉长得还算过得去,所以追求者也不少,平时总刻意同他们保持着距离,偶尔出去吃顿饭已是极限。他们觉得我拘谨而傲气,我却明白,并非不解风情,而是没有遇到值得放肆的对象。
21.孙先生,别以为你得手是因为你魅力无边,我还告诉你,那是因为我乐意,否则你门儿都没有。
22.我想来想去,忽然想哭,有沦陷谷底的感觉。你说我干吗要招惹这种人?彼此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,我怎么斗得过他?
23.安德烈耸耸肩,显然不相信我的话:“你真的爱他?”
又是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。爱是恒久忍耐,爱是恩慈,爱是不嫉妒,爱是一生包容。如此复杂,我真的爱他?
24.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他总能让我笑出来;离开他身边,我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。心脏一下紧一下松,一会冷一会热,处久了会得心脏病,至少他给我的,不是轻松温馨的爱。
25.我想了许久,揣摩着也许经历过真正的沧桑巨变,尝遍世间辛酸苦辣,很多事,就变得欲说还休。
26.那么上帝有没有告诉他,什么是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,什么是带在你臂上如戳记?
27.我惦记着他刚才的难过,死活不肯走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他烦躁起来:“你甭给我添乱成吗?”
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我瞪着他,忍不住就哭了。自从认识他,我的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,止都止不住,而且说来就来。
28.女人对不爱的男人,一向判断准确;遇到心仪的人,智商就自动归零。
29.我凝神细听,努力捕捉着每一个信息。因为想了解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后,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面目。
30.我的喜怒哀乐,一直都是由他控制,我早已经放弃。
31.在乌克兰的中国商人,因为彼此之间都是现金交易,所以个个把门户安全看得比天还大。不过话虽这么说,我心里还是受用的。
他斜睨着我,指指自己:“这里什么都没有,除非你见色起意。”
32.见不到他的时候,想的是他的花心和滥情,见到他就忘记一切,一颗心飘来荡去,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。
毫无理由的沉沦。
为这样一个人。
33.感情的道路如此晦暗不明,看不清真正的结局,彷徨中我只能接着做鸵鸟,一天天混着日子,朝着唯一的亮处走。
34.太傻了!把那些女孩子拉出来,个个胸是胸,臀是臀,我有什么?我连维维的条件都比不上,居然痴心到以为能令浪子回头,百炼钢化成绕指柔。
35.书上说,人类都有自我催眠的天性,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。谎言重复千遍,就会变成深信不疑的事实。
我尝试着忘掉他,喉咙处却似哽着一团烂棉花,五脏六腑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一团。
36.不久前我曾恳求你欺骗我心中的爱情,以同情、以虚假的温存,给你奇妙的目光以灵感,好来作弄我驯服的灵魂,向它注入毒药和火焰。
——普希金《我们的心多么固执》
37.安德烈拉起我的手:“来,我们也跳一个。”
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:“安德烈,我跟你说,对不起,我们只能做朋友。”
不想给他虚假的希望,如此耽误一个大好青年,是至为不道德的事。
“朋友就朋友。”他仍然拉过我的手,“只要你不避着我。”
“安德烈……”我异常不安,欠下别人的巨额情债,将来让我拿什么去还?
38.自闭症,又是一个拒绝与世界交流的孩子。
39.孙嘉遇捏着下巴,饶有兴味地盯着我看,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他在算计后退一步有没有必要。
其实我这点智商,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这么打心理战是很累的,几次我想放弃。
40.“赵玫!”彭维维一脸鄙夷地看着我,“浴室里有镜子,你去仔细照一照,看看你比别人多了什么了?凭什么你就能觉得自个儿花见花开人见人爱,金刚钻儿在你手里也得化绕指柔啊?人家玩了十几年,见山翻山,见水蹚水,又凭什么在你这条阴沟里翻船?”
41.我从小性格就被动而懦弱,很少自己做决定,尤其不爱面对棘手的事,遇事只好模仿鸵鸟,能逃避则逃避,指望麻烦事能自生自灭。可是很多时候,绕过一圈之后,麻烦还在原地等着我,我依然要面对,但已经失去了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。
42.想起在北京,有一次跟人吃饭,席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现场教育我:想把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,就要拼命花他的钱,花到他觉得扔掉你是件亏本的事,就大功告成。
一桌人当时笑得前仰后合。现在看,会花男人的钱,也是一种天分。我苦笑,我真不是那种人才。
43.我有点走神,看他一眼,再看一眼,这时候的孙嘉遇极其陌生。仿佛只有在这间房子里,他才能完全放松。以至于我总有一种错觉,这张面孔某天吧嗒一下卷起,后面会即时露出一张陌生人的脸。
44.遗憾是有的,但我只能这么做。理解不了脚踏两只船的心理,那样踌躇徘徊,只说明一个问题,两个都不爱。
45.明天啊,我将坐在炉火边忘怀一切,而只把亲爱的人儿看个不停。我们将等待时钟嘀嗒作响,从清晨到夜晚,等待午夜让嘈杂的人们散去,那时我们将不会分离。
——普希金《冬天的道路》
46.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幻觉,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,或者是家里温暖柔软的大床。
小时候看童话,过了多少年,都认为卖火柴小女孩的故事是作者的杜撰。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,安徒生一定有过冻饿交加的经历。
47.我抬起头,曙色渐明,雪光映进孙嘉遇的瞳孔,他的眼神通透清澈。
我相信这一刻两人心灵相通。
48.我靠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。
其实我想告诉他,我一直爱着他,从开始就爱着他。有些话,我想了那么久,却总也说不出来,只怕话一出口,便让自己落在下风,从此万劫不复。从来没人教过我,爱一个人,原来这样辛苦。
49.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飞逝,每一分钟都带走生活的一部分,我们两个人期望的是生活,可你看,死亡却已临近。世界上没有幸福,但有自由和宁静。
——普希金《该走了,亲爱的》
50.隔着玻璃去看那些相隔百年的旧物,璎珞纷繁华美依旧,但毕竟物是人非,当年如花美眷如今已成似水流年。满心惆怅之际,却因他在身边,依然有踏实的感觉。
51.他已经几步蹿过马路,转身看到我的狼狈样,忍不住大笑。
我耍赖不肯起身,等着他来扶我。
他也不动,站在马路对面满脸坏笑着与我僵持。
此时的天气已经相当暖和了,阿卡迪亚海滨大道的两侧,爬满断崖的山楂树争先恐后绽放着粉白晶润的花朵,偶有随风飘落的花瓣飘落肩头,暗香袭人。
太阳照在鹅卵石铺就的人行道上,路边的法国梧桐刚刚长出嫩绿的新叶,有轨电车从轨道上叮当叮当经过。
湿润的海风扬起他乌黑的头发,他身后就是繁花如织的山楂树,那一树一树雪白的山楂花,像挂满枝头的细碎冰片。
我坐在午后的阳光下有点恍惚,觉得日子美好得不像真的。
我并不知道,这幅春天的画面,日后竟会成为我回忆中最美丽的一瞬,因为这一刻的存在,如暗夜里的烛光,照亮了所有关于乌克兰的记忆,让它不再那么狰狞。
52.她的口气没有任何波澜,抹得雪白无瑕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,就像以前对我说:赵玫,我们出去吃饭吧。
53.我很不高兴:“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?”
“她到底跟过我,我不能眼看着她烂在泥里。”
54.孙嘉遇在别的事上精明,在这上面却是个白痴。他到现在都不明白,他和彭维维的心结到底在哪里。以彭维维的条件,愿意在她身上砸钱的男人比比皆是,她的问题如果钱能解决早解决了,人家会稀罕这点儿钱?
55.他一向是金钱至上的一个人,在他的世界里,没有钱摆不平的事。我若收下这张纸,立刻便有了价码,在他心里的地位会一落千丈,和他前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。
我比较贪心,我想得到更多。
56.原来即使一同经历过生死,依然无法坦诚相对,一旦回归现实世界,还是要和他接着玩猜心游戏。
57.被你那缠绵悱恻的梦想,随心所欲选中的人多么幸福。他的目光主宰着你,在他面前,你不加掩饰地为爱情心神恍惚。
——普希金《被你那缠绵悱恻的梦想》
58.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消除掉心中的悔恨和悲愤,这一刻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冲动之下杀人。如果害他的人在眼前,如果手里有刀,我会毫不犹豫砍过去。
59.我怔怔看着他低垂的额发,如果不是额头那块纱布过于刺眼,看他现在的样子,再想想几天前的情景,竟似一场梦境,仿佛从未真实发生过。
60.这悬崖边不断破裂的爱,因为不忍停下的足步而坍塌。忘了他吧,眼泪只会弄湿翅膀,只要心灵足够宽广,其实随时都可以飞翔,即使这颗心早已坠落深伤。
——普希金《爱的尽头》
61.多年后我回忆起这一刻,当我终于可以作为观众,平静审视这告别的一幕,我才能体味到这一个亲吻里,彼此都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,我只恨自己,为什么始终不能告诉他:我爱他。
62.他的过去我无从知晓,他的未来我也无从把握,但这一刻我却分明真切地知道:我爱这个男人。
无论他做过什么。
63.程睿敏是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,和孙嘉遇差不多的年纪,职业化的装束整齐而时尚,透出一股儒雅的气息,笑起来眼神温柔如水,像是能一直流进人的心里去。温润如玉这种词,仿佛就是专门为他这样的男性准备的。
64.我听得完全词穷,难怪他说,他和我一般大的时候,做过比我更傻的事。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他的故事总是由别人告诉我,他自己从来不说不解释?
65.理论上非常简单,可我做不到。
曾有人说过,爱情是场瘟疫。我想我彻底明白了,却已经来不及,就算前面是悬崖,我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。
66.我用软弱的低语呼唤我的爱人,但在我的意识中又聚起阴郁的幻想,我用我软弱的手在黑暗中把你寻觅。突然,在我滚烫的额头,我感觉到你的眼泪、你的亲吻和你的气息。
——普希金《康复》
67.后来为什么会变得像仇人一样,彼此相看两厌?
“后来……后来我觉得俩人性格实在不合适,她个性太强,我也从来不知道让着她,天天吵架多过正常的说话。那时候她说得最多的一句,她说没有男的真正爱过她,都是为了她的身体。我说既然你都那么想了,俩人在一块儿还有什么意思?干脆分了好了。她就和我赌气,去外面和人约会吃饭,再回来专门气我。我说行啊,你做初一甭怪我做十五,我也出门找乐子。就这么着越闹越僵,做梦也没有想到,最后是这么个结局……”
68.我浑身如浸在冰水中,拼命捏紧了那只小巧的火机,想不到我年轻的生命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,人生有太多的乐趣我没有来得及体验,我也再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,但是幸好,还有他在身边。
69.谁都要问我这个问题,我就是糊涂,那又怎么样呢?片儿汤话谁都会说,真遇上命里的劫数又能怎么样?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,甭管回去多少次,到了关口上我可能还是同样的选择。
70.我的确不了解他。初遇时只知道他风流英俊,完全看不到月亮的另一面;等我逐渐醒悟,早已泥足深陷,拔腿难逃,再也来不及回头。
71.一切都已结束,不再藕断丝连。我最后一次拥抱你的双膝,说出令人心碎的话语。一切都已结束,回答我已听见,我不愿再一次将自己欺骗。也许,往事终会将我遗忘,我此生与爱再也无缘。
——普希金《往事》
72.邱伟的货也都抵押出去,只拿到十二万现金,仅仅是本钱的六成。
他并没有抱怨一句话,可这一刻我很怀疑,生意场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朋友?忘了是什么人说过的,他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
原来并不是人人都当得起“朋友”这两个字。
73.我侧过头不出声,原来心疼到极点,就会变得麻木。
74.我也不相信,一起经历过这么多,几乎抵得上别人一生一世的相守,就因为我不识人心险恶再一次做下的傻事,他会忍心再不见我。
75.原来爱一个人,由人由天,就是由不得自己。
76.那些属于生命里美丽的瞬间,当时并不觉得珍奇,可当我回头时却发现,原来最灿烂的一刻已经过去。
77.我也再没有遇到一个人,像他一样爱我如自己的生命。
那个吉卜赛女人对我说:你的身体在一处,心却在另一处。在神的驱逐下,永不停息地流浪。
原来一切早已注定。
我认了命,反正怎么过,都是一生。
78.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?
它会死去,
像大海拍击海堤,
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,
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。
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
留下暗淡的印痕,
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
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。
它有什么意义?
它早已被忘记
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,
它不会给你的心灵
带来纯洁、温柔的回忆。
但是在你孤独、悲伤的日子,
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,
并且说:有人在思念我,
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。
——普希金《我的名字》